我真的是又怂又想玩这款游戏。
前段时间，我收到了阴间发行商Gamera的试玩demo。一款恐怖游戏，叫《黑羊》。我刚玩一阵就被游戏吓得不轻，起身缓缓，可忍不住，又再坐回去接着玩——我实在想看看接下来要发生什么。
你得承认，Gamera看恐怖游戏的眼光太毒辣。前年的《港诡实录》，成了当时主播圈里的流量密码；去年大火的《烟火》，跻身2021年Steam最受好评新游Top10，还要被《白夜追凶》剧组翻拍。两部作品都给这个小众品类带去了出圈的热度。
而今年的这款《黑羊》，似乎有着不亚于前面二者的潜力。游戏首曝视频播放量达54.8万，demo放出后，相关实况解说视频播放量达77.1.万。评论区甚至有不少玩家，一边被内容吓着，一边被这游戏勾起了过往的回忆。
所以这一次，这款游戏究竟又玩出了什么花来呢？
这是一个满目疮痍的故事。
一日，主角匆忙赶往学校。险些迟到。他用买来的假条从教导主任眼皮底下蒙混过关，进了教学楼——教室依次排开，走廊左右延伸。凌乱，嘈杂，桌椅堆砌，远远能闻见厕所的异味。
不熟识的学生们三五扎堆，他们不时斜眼看向四周，小声讨论着什么。熟识的女同学擦肩而过，不吭一声。每个人都藏着秘密。
在众人偷窥下，主角刚回到自己的教室，窗外，那个女同学的身影却从空中飞下。
急忙出了教室，本想一探究竟，却发现整个学校都换了模样。犹如废墟。
——《黑羊》的故事，也就此展开。
《黑羊》是一个校园霸凌的故事。玩家控制的主角不太一样，他不是被霸凌的对象，坐教室最后一排，前桌是死党，有自己小圈子——他就是「我们」。
戏剧性的视角下，如同每天正常放下学一样，校门、走廊、教室......熟识的地方被纳入游戏中，场景开始讲故事。那些在我们觉得习以为常的同学聊天，那些「大家都这么说」的事实，变了模样。
这些东西成了三人成虎的私语、偷偷斜视的目光，无不在将他们视为异类的同学推上绝路，将另一方拖进泥潭——本该嬉笑打闹的教师改造成一座碾碎人神魂血肉的拷问间。
这游戏最令人印象深刻的，莫过于「霸凌」是可看见的。从一个熟悉的角度切入，大部分的「我们」不是受霸凌侵扰的人，主角也不是，所以它与多数人的记忆同构，再一点点地将我们拖进受霸凌的另一方的世界——同一个环境，不同的视角，看到的是全然不同的模样。
那里犹如其他恐怖游戏常见的里世界。起初，角色不明所以，因为它看起来只是阴森昏暗一些，可随着探索的推进，同学成了不可对话的玩偶，走廊里有闪烁的黑影，探索到后面还有叫声凄厉的怪物。熟识的环境泛着绝望。
这些只是恐怖游戏都会有的惊吓要素？玩偶是拒绝与你对话的同学，黑影是漂浮于环境的流言，而那个怪物，它只猎杀被视为异类、不服从指示的人——当角色做了他人所愿，这怪物便淡薄得犹如空气，彷徨地从身旁擦肩而过。
——不知不觉，你会发现《黑羊》并不是在为了惊吓玩家，才释放这些元素，而是用玩偶和鬼怪们裹挟着你，让你不断深入。玩家被压抑的氛围压榨，被囚笼追逐，然后便逐步理解被霸凌者所身处的环境。
从玩法来说，《黑羊》有它的野心，有常规的探索解密，它更重要的核心是推理。
一张放在鞋柜的邀约便签，一张写着对不起的生日贺卡......这些很情绪化的字条，构成了窥探人心的秘密；然后是一张遗失的学生证，一本记录日程的日记，放在传达室、写着进出名单的记事簿......它们则组成了还原事件的链条。其中有加害者的阴谋，有受害者的故事，前者仰仗群体优势化身为怪物，后者反抗的武器便是「推理」。
有趣的是，《黑羊》让主角同时有两个视角，一个是被霸凌女同学的朋友，一个身份是能悄无声息融入人群的一般学生。
一道目光是从内向外看，主角能见到女同学眼中的「里世界」，能看到同为受害者其他人被碾碎的模样，愈发深入，便发现这群加害者的真面目。
而另一道目光是从外向内看，主角毕竟不是被迫害的那一方，所以他能游走与加害于被害者之间，既可懦弱旁观，也可坚定立场地搜集证据，寻求真相。
有一个场景我印象格外深刻。那是发生在demo的结尾，玩家随着主角进到了一个思维间隙，这里还是学校的走廊，摆放着收集来的证据，一条条零碎的纸张笔记本，主角走在其中，推理它们之间的矛盾所在，又指向了什么样的事实。
这个走廊看起来格外压抑，可当证据串联，一盏灯就会照进来——光，点亮了那张可以证明被霸凌者清白的证据，照亮了此前被霸凌者弄成废墟的世界。
这是一种柔和的反击方式，它不是具象化的攻击，却能让玩家从压抑的环境中得到解脱，并更坚定地投身于下一段探索——也是让我发觉《黑羊》与众不同的地方。
类似国内题材的恐怖游戏越来越多，霸凌、迷信、传说的故事说不完，因为它们距离我们如此之近，也是过往欧美恐怖游戏所不能讲清，唯有我们才能理解、做出其中奥妙的存在。
这款《黑羊》的发行商Gamera就曾推出过数款恐怖游戏，2020年，《港诡实录》的惊吓扑面而来，它讲的是老香港，道的是九龙寨的秘闻，而2021年的《烟火》就要内敛许多，它说了一段故事，令人胆寒，但它的核心是温柔的，恐怖只是讲述这段故事的手段。
恐怖游戏实在太灵活了。它最巧妙的本质不是惊吓玩家，而是有着远比其他类型的游戏，更轻易掌控玩家情绪的能力。
有时候，一个Jump Scare配合致死的玩法，就能成就《玩具熊的五夜后宫》，塑造出「黄金熊弗雷迪」这样的传奇；有时候，同一个场景的不同演绎，能让《P.T.》在惊吓玩家之余，讲述一段惨绝人寰的故事。
而《黑羊》的状态算是什么呢？它解构了校园霸凌，具像化了受害者眼中的世界，又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让玩家带入其中。这就好像是打开了一个机会，让玩家回到自己曾经历过的时代，重新看到过往所忽视的同学，理解那些曾经拒绝理解的时间。它不满足只讲一段故事，还要玩家进入其中，做选择，并对其予以反击。这是带有理想主义的解决方式，却是只有恐怖游戏这一灵活品类，才能做到的事情。
目前这些内容，还只是《黑羊》demo所呈现出的一隅，小而精，令人一步步沉浸其中。或许在正式版中，它会拿出更出色的、与众不同的内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