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留意到这款游戏，还是她作为一款端游，在去年二游齐发的8月，开启了不删档测试，并且还取得了不错的开局：首月周活超过70万，玩家每日在线时长超过2小时，ARPPU超过200元。而这样的数据并非《卡拉彼丘》的巅峰，在其开测的5个月里，B站上与其有关的视频及播放量快速增长，截至目前播放量过10万的视频多至近千条，其中播放量最高的超过800万——没想到这款门槛不低的PVP射击端游，在玩家群体这么受欢迎。更令人诧异的是，官方早早对游戏的长线展现出了信心。《卡拉彼丘》的美术品质和硬核射击玩法，已经预示着其研发成本并不会低，但制作组并未着急推出新角色、大量礼包回收成本，反而在游戏正式公测前，将《卡拉彼丘》搬到了北上广深成五地的地铁站里，并先后公布了游戏未来的更新节奏、联动活动、电竞赛事等规划。当然，哪怕一直在做实打实的投入，制作组对游戏未来回本乃至盈利仍抱有信心，他们认为目前游戏市场很难再接受一夜暴富的故事，而他们在做的，就是一件很慢，但很符合玩家预期的事情。这是一款以爆破、团竞模式为主的PVP枪战游戏，多人对抗始终是游戏的核心玩法——这么说的话，二次元难道就只是游戏的皮相？在我看来并非如此，制作组并未粗暴地缝合射击和二次元这两个元素，反而用了些神奇的操作将二者融合，并衍生出很多深度和差异化内容。拿游戏最出圈的弦化来说，它并非仅靠猎奇的纸片人设计吸引玩家，或者像《纸客帝国》那样，单纯去讲「漫画纸片」的故事，而是真正结合了二次元和射击的核心体验，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。首先纸片人本身就是二次元文化的高度结晶，它既概括了早期二次元作品中的人物形象，也代表了二次元群体独特的情感寄托——当《卡拉彼丘》将这个足够成熟，但逐渐被忽略的概念重新捡起来时，自然再次引发了网友们的狂欢。在二次元浓度较高的B站上，播放量最高的游戏相关视频便是对纸片人概念和玩法的展示，网友们直呼《卡拉彼丘》将「二次元玩明白了」。因为除了蹭概念，这款游戏还真将纸片人的设计做出了实用性。在对局中，玩家们可以一键Ctrl切换纸片人形态躲避子弹，同时该形态不妨碍角色填充弹夹和走位，可以说填补了玩家射击外的体验真空期。同时纸片形态下的角色还可以飘飞实现远距离位移，贴墙藏匿身形或者纵深移动……在变扁、飘飞、贴墙这三大基础设计上，玩家们还主动探索出了各种或实用、或搞笑的实操案例。比如玩家可以交替使用射击键和弦化键，始终保持纸片人形态以减少被击中的风险；或者通过贴墙、跳出实现「蹬墙跳」，提升角色的机动性；亦或是化身纸片人，贴在对手必经之路的墙上，来一波背后偷袭……简单来说，弦化设计不仅影响了玩家的射击体验，也加深了游戏对抗的策略性，甚至使《卡拉彼丘》始终保持着独一份的游戏体验。在凸显玩法独特性的基础上，制作组将角色作为游戏塑造的核心，并据此做了两点重要的改动：TPS化、角色枪械绑定。前者是指《卡拉彼丘》并未采用传统射击游戏的第一视角；后者则意味着每位游戏角色对应一种枪械，玩家的差异化体验主要来自更换角色。TPS化能最大程度地展现角色形象，提升玩家操作体验和游戏观赏性——毕竟玩家应该也不想获得一个看不到的美少女。而角色跟枪械绑定的设计，则给予了玩家更低的体验门槛——他们不用像其他「英雄+战术竞技」游戏一样分别练习角色和枪械；提升了玩家的RPG养成感和二次元代入感——对局中无论是提升还是对抗，其核心都变成了角色。简单来说上面这两点重要改动，都是让玩家从「玩枪械」转移至「玩角色」，进而培养他们对游戏角色的厨力，帮助游戏塑造更二次元的生态。但是，当玩家的目光更多集中在角色上时，也可能给游戏和官方带来一定风险——二游玩家更具表达欲，会更在意自己喜欢的角色强不强。对此，官方此次公测也特意提到了这个问题，他们表示会更频繁和细微地调整不同角色的强度和平衡，并计划放出角色胜率等相关数据，拉通官方和玩家之间的信息透明度，帮助玩家更好地理解角色强度和价值。分析了上述两点设计后，我明显感觉到制作组已经找到了融合二次元和射击的办法——他们没有将这两个要素拆开来看，而是将它们放在游戏设计的外层铺开，从玩法和内容方面，让《卡拉彼丘》的角色更立体、好看又好用，最终让玩家多方面地感受到角色的价值，并愿意为此形成留存和付费。当然，上面这套逻辑只是个人的理解，而且虽然说起来简单，但实际跑下来却需要付出很大的成本。制作组也提到，他们并不担心「射击+二次元」是不是伪命题，而在思考实际执行起来的各种成本问题，这也是其他类似项目夭折的重要原因。“想的话大家都可以这么想，但为什么只有你能做出来？”首先，如果是其他团队挑战「射击+二次元」赛道，那么最消耗成本和挑战认知的，应该是射击PVP的技术门槛——如何解决多人帧同步、弹道散布、3C交互、枪械手感打磨……仅是这些就足以劝退大部分中小团队了。但对于《卡拉彼丘》研发团队来说，设计出一个不错的射击游戏并不难。他们的核心成员基本都是大厂射击游戏出身，有10年以上相关的研发经验，目前《卡拉彼丘》玩家的反馈也证明这款游戏射击体验不错。这个二次元并非简单的标签，代表着某种固定的画风、内容，制作组只需要套模板就可以。而是需要弄懂《卡拉彼丘》这种二次元的核心价值是什么，能为玩家提供什么，未来游戏能借此达到怎样的高度。为此，他们花了很大成本在角色品质和对应内容塑造上。一个重要的例子，就是《卡拉彼丘》曾受限于成本而放弃3D化，将其做成了个纯2D纸片人射击游戏，后来有玩家反馈“好玩是好玩，但一直是纸片人容易审美疲劳。”当时《卡拉彼丘》的很多设计思路，已经得到了玩家的验证和支持，因此公司层面也逐渐看好项目的未来，愿意给到更多成本恢复游戏的「3D化」，包括中途加开3D渲染管线，改良渲染方案、提升游戏画风品质……最后美术人力成本占了游戏研发成本的大半，游戏还没开测预算就翻了几倍。当然，管线设立后，《卡拉彼丘》在制作层面的挑战难度骤减，他们开始将更多精力放在内容设计层面。人类由于长期开采新能源导致地球灾难增加，同时人类又发现可以通过新能源让自身弦化，进入新的多维空间「卡拉彼丘」，因此在灾害、移民潮和新旧秩序更替下，游戏之间的阵营对抗自然而生。不仅如此，《卡拉彼丘》的剧情内容量也超过其他射击游戏，甚至一大部分二游。游戏除了全配音和3D角色演出的主线剧情外，每个角色还有对应的支线剧情，宿舍场景、新形象（私服）、好感系统和大量交互动作……这些看起来有些外围的二次元设计占据了他们不少的产能。很多人可能认为《卡拉彼丘》这么做的性价比并不高，但从目前数据反馈上来看，游戏世界观、人设形象、交互动作和宿舍等内容，反而最受玩家的关注和喜爱。比如有个播放量较高的视频系列，是角色星绘的膝枕动画。很多玩家甚至会因为想让她来安慰自己，主动选择战败触发动画——这对官方来说，也能有效地降低玩家的对局挫败感，提升他们对角色的情感链接。当然，大量的外围设计和内容填充，对已经搭建好研发管线的制作组来说，仍存在一定的产能挑战。比如目前只有6位角色拥有专属宿舍，游戏PVP玩法和地图也经常被玩家吐槽出得太慢。但其实相信大家也能理解，产能问题实际上是新鲜感问题。因此制作组没去刻意扩张产能，而是在承诺每个赛季更新角色、宿舍、地图和玩法的同时，希望放缓脚步给玩家理解和消化。他们会在其他地方，更全面和深度地打造好每位角色，给玩家带来新鲜感。比如公测时，他们就专门为角色香奈美打造了出道主题曲和专属PV——在游戏中，该角色也是一位歌姬。再比如游戏还有自由度颇高的自定义房间。玩家可以在此调节对局、角色、枪械等方面的多项数值，进而能像派对游戏或UGC游戏那样，玩出各种花样——制作组表示，未来游戏将推出地图编辑器，推动更多UGC玩法和内容的实现。从个人体感和数据反馈上来看，自定义房间确实是目前游戏最大的创意玩法来源。不仅游戏内的房间爆满，而且各大平台上，基于自定义房间的各种玩法分享也相当受欢迎——我相信仅是自定义房间这点，就足以大幅度缓解《卡拉彼丘》玩家的玩法焦虑，并帮助游戏进一步朝着UGC平台发展。有意思的是，《卡拉彼丘》的玩家不止在自定义房间中发挥创意，还通过各种方式参与到游戏的研发和推广中。甚至可以说，《卡拉彼丘》能有如今的成绩，最大的原因就是玩家的支持。其实在游戏恢复3D化的过程中，有着不小的波折：资源可控的创新项目如今要另开3D管线，意味着其成本、周期，以及未来的结果将更加不可控，因此公司层面一直在纠结要不要下注。这种情况下，制作组冒险将刚成形的《卡拉彼丘》拉到线下，邀请玩家体验测试，只希望之后游戏的首曝数据能达到预期，让他们能有说服公司的底气。后来他们临时拼凑的10平方米线下展位被围得水泄不通，玩家热情反馈的同时，也将游戏原定的量化指标超额完成。从这里开始，《卡拉彼丘》的命运就跟玩家关联在了一起。之后制作组借助核心玩家群和Fanbook里的频道，跟这群用户交流游戏设计思路，分享角色设计方案。制作组透露，游戏中的角色星绘是他们之前的废案，跟玩家们交流时，后者表达了对这位角色的喜爱，并「联名上书」希望官方将其复活；奥黛丽则是他们跟玩家交流，共同迭代了三轮才做成了如今的版本。或许是多了这一层「相互救赎」的环节，星绘、奥黛丽等游戏角色在玩家群体中的人气和受喜爱程度都特别高——我想，这也是真正展现寄情纸片人的现实案例。此外，展现官方跟玩家默契的案例也不少。或许是为了强调游戏世界观和叙事性，制作组特别喜欢在地图中埋入各种线索和彩蛋，包括角色、阵营和未来剧情走向……相应的也有不少玩家以解密此类线索为乐。同时像伊薇特操纵小熊时贴墙会「跳舞」的BUG，也被玩家整出了各种花样，后来官方特意为其推出了专属的舞蹈动作：而在宣发层面，玩家们参与的部分就更多了。比如游戏去年8月开测后，官方基本没有铺开宣传，大部分游戏的声量都靠玩家自己整乐子——当然更多的还是各种描边枪法等下饭操作，配合着凤凰传奇《全是爱》的BGM和↑↓↑→←→←→的梗图格外出圈，相关视频播放量均在几十万到上百万。实话说，当一款产品的基础足够扎实，能成为玩家们社交和相互整活的工具时，什么二次元、射击、PVP这些概念都被模糊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游戏所营造的独特情绪共鸣——或开心、或温情，我觉得这才是《卡拉彼丘》能够不断破圈的重要原因。制作组将其归纳为「抽象」二字，他们表示这是跟玩家们一起发现，并最能代表游戏生态的词汇：从游戏刚诞生起，她带给制作组和玩家们的惊喜太多了，他们都没想到，一款射击游戏可以变成纸片人大战、可以一起跳舞、弹琴、局内整活……他们也相信在这群可爱玩家的探索下，《卡拉彼丘》会始终充满活力，最终达到他们所预想的IP化、流行符号化。
写到这里我简单做个总结：《卡拉彼丘》能取得如今成绩的原因主要有三点：自洽的设计思路，大胆地投入和跟玩家的默契。最后，制作组也跟我聊了聊当下大家最在意的问题：不提前面绕过伪命题的策略，「二次元+射击」到底能承载多少用户，能支撑这款游戏走多远？对此，他们拿出了《卡拉彼丘》最新的数据：游戏周活依旧大几十万，新增用户次留超过60%，玩家每日在线时长和ARPPU依旧维持在刚开测的水平——这个数据，已经符合他们运营一款长线PVP端游的预估模型，相信随着游戏公测的宣发，《卡拉彼丘》还会迎来一波数据的增长。这之后，他们需要3-5个赛季去验证上面的这两个问题。至于更长远的，他们也没说二次元和射击有多不兼容，毕竟前者是如今年轻人的流行文化，后者则是一类游戏成熟的标志，他们的目标并非在「二次元+射击」交集地寻找生存空间，而是试图用更流行的方式，让射击更有趣。而且在此之前，他们也已经用实际行动，跨过了最大的赛道验证难题，在全新、几乎没有竞争对手的市场中立足了下来，并收获了一批热爱游戏的核心用户——相信这一步，要比所谓的回答来得更直接。对公司而言，这一步也是他们成立14年来的全新突破。在去年创梦天地成立14周年时，创始人、CEO陈湘宇发布了一封内部信。信中承认了创梦天地过去发展伴随着幸运、探索和笃定。创业初期，他们通过《水果忍者》《神庙逃亡》《地铁跑酷》等游戏给当时的用户带来全新、有趣的体验，借此顺势崛起；而如今的《卡拉彼丘》等自研产品的交付，则象征着公司完成了从运营发行到自主研发的转型。他认为只有用原创的态度设计好角色、世界观和内容故事，才能成为真正的游戏公司乃至IP公司，最终回归到他们「创造有趣体验」的初心。虽然上面这些话有些夸张和感性，但不可否认的是，目前的《卡拉彼丘》，确实给其他厂商挑战不可能提供了一份成功的案例；反过来说，行业和玩家们也不排斥看到有趣游戏、优秀游戏制作公司的出现。
